第103章 风四娘同行
“公子，奴家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你愿应否？”玄姬思索半晌后问道。
“风姑娘有什么话但讲无妨。”仇恕拿了些柴添在火堆上。
“你可以带上我吗？”风四娘一脸祈求之色，半生凄苦半生飘零的她遇到仇恕才感觉找到了真正的依靠。
“带上你？”仇恕一脸惊讶，他不明白风四娘为什么明知他被整个正道武林追杀还要跟着他？
“嗯！”风四娘使劲点点头，眼神无比坚毅执着，似在告诉仇恕跟定他了。
“跟着我会很危险，你不怕死吗？”仇恕淡然问道，他能看淡生死，其他人却未必能。
“怕，但能与公子同生共死，四娘也能死得泰然。”风四娘说道，言下之意是跟仇恕一起死又何妨。
仇恕无语，他不知该说什么？刚刚还是玩世不恭的风尘女子，片刻间便要与他同生共死，让他很意外。
“公子不愿让四娘同行？”仇恕不说话，风四娘以为他瞧不起自己。
“我……”仇恕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若说不是等于答应让风四娘与他同行，万一因自己被正道追杀让风四娘遭池鱼之灾无辜枉死于心不安。
若说是又怕刺伤风四娘的心，让她误以为自己嫌弃她的身份，才不愿与她同行。
“公子嫌弃四娘不干净，是人尽可夫的婊子，所以不愿同行吗？”风四娘语音轻缓平和说不出的安详。
这平缓安详的声音听在仇恕耳中却听出了异样的味道，他听出了风四娘的固执与坚持，若自己再拒绝她，说不定她会立刻自刎在自己面前。
“你跟我同行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仇恕怕生出意外，极不情愿的答应让风四娘同行。
“真的？”
“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只要让奴家与你同行。”
风四娘连珠炮似的说个不停，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遇上正道中人能避则避，你愿不愿意？”仇恕问道。
“愿意！”风四娘武功不差，却还未到绝顶，她自己也不愿与正道人士冲突，答应很干脆。
“还有我让你逃，必须离刻逃走，不得有片刻迟疑你能不能做到？”仇恕问道。
“这有何难？逃命是奴家看家本事。”风四娘答应很干脆。
“早点休息，明天早起赶路。”仇恕说完又在篝火上添了不少柴，估摸着能烧到天亮才停手。
他内力深厚即便是火熄在夜里也不会感觉到冷，加足够的柴是考虑到风四娘是女人体质弱，内力又没他深厚夜深寒重怕她冻着。
“好！”风四娘见仇恕不停往火堆上加柴颇为感动，二人不过初识，仇恕便真心实意为她考虑。
一夜无事，第二天天一亮仇恕便升起火，将昨夜未吃完的野鸡烤热分给风四娘吃。
吃好后二人便一起赶路，风四娘自惭形秽不敢与仇恕并排而行，更不敢走他前面。
“风姑娘，道路甚宽，你为何不与在下并行？你这样跟在在下身后，会让人误以为你是在下的婢女，岂不唐突了姑娘？”仇恕见风四娘始终不愿与他并行，终于忍不住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四娘命贱，能做公子奴婢已是万幸，怎敢与公子平行论交。”风四娘说道。
她心已许仇恕，只是觉得自己已是残败之身，配不上完美无缺的仇公子，才退而求其次以奴婢之身侍奉仇恕。
如此一来虽不能耳鬓厮磨，同榻终生，却也能一生陪在仇恕身边，一直到老。
“太史公在《陈涉世家》中写一句很有名的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人命那有贵贱之分，只有自重不自重之分，自重者贵，不自重者贱。”仇恕说道。
“公子如此说奴家很欣慰，只恨遇上公子太迟，若早几年遇上公子，奴家也不至沦落到如此境地。”想起过往种种，风四娘忍不住扼腕叹息。
造化弄人，先是给了她一个悲惨的人生，在她彻底沦落之后，又安排一束光照进她的生命。
只是这束光来得太迟，虽让她感觉到了温暖，却再也无法照亮她的前程。
在她沦落那一刻，她的前程就注定了只能黑暗，想回头，这个现实的社会未必肯给她机会。
除了像仇恕一样善良的人，世人又有谁肯给犯错者机会？所以人这一生不能行差踏错，一步走错便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
“风姑娘说笑了，在下不是神拯救不了别人的人生，早遇迟遇都一样，你的命运掌握在你手中，不是由别人把控。”仇恕说道。
“但是你像一束光照进我的生命，给我温暖，让我看到了活着的希望。”风四娘说道。
仇恕给她的感觉是从未有过的安全舒适泰然。
“风姑娘，给你一夸在下都不好意思了。”仇恕回过头冲风四娘一笑。
“奴家句句出自肺腑。”风四娘泰然说道。
“风姑娘，在下有一句话说。”仇恕怕风四娘真做他的奴婢，他随性惯了突然多个奴婢，会让他很不舒服。
“公子请讲。”
“自今以后，你我平辈论交，切不可以奴婢自居，否则……”
“否则怎样？”
“否则在下只好独行，不与姑娘结伴。”
“奴家是轻贱之人，也配与公子平辈论交吗？”
“在下先前已说过，人无贵贱之分，若姑娘再自认轻贱，便就此别过仇恕没有轻贱的朋友。”
“朋友？公子当奴家是朋友？”风四娘喜极而泣，在遇仇恕之前她所遇的男人没一个当她是朋友，都把她当成泄欲的工具。
当然这些人渣大部分已死在她的温柔乡中，话说回来这些人虽不是好鸟，但罪不至死，风四娘在他们享尽风流后，将其至死确也残忍了些。
“当然，在下一直都当姑娘是朋友。”
“奴家活了二十多年，真心将奴家当人看的除了早亡的双亲，唯有公子。”
“如此说来风姑娘同意与在下平辈论交？”
“全凭公子作主。”
“既然平辈论交，还请姑娘与在下并行。”
“恭敬不如从命。”
风四娘也是洒脱之人，既已说开便再没有自惭形秽的拘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