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零号探索计划
花了极大心血，打造出晓余这个奇葩。再用大量时间冒险去地球那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收集素材资料。费尽心机打造一个史无前例的幻时空，落辉这个真正意义上的变数，只是厌倦了单调。
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看透了，这个世界太单调了。这固然是最美好，最和平的生存状态。
但他去想追求一种真实而自在的生活，不是生存。
得不到的而向往，哪怕冒险，也在所不辞。
一睁眼，落辉意识回归，一下还不太适应单调明亮的白光。用白皙的不像话的牛挡了一下光源，一小会儿之后才睁大微眯的眼睛。
“落辉。”晓余叫了一声，将三枚菱形小巧玲珑的蓝色能晶送上，“该替换能晶了。”
“又是一年啊。”落辉感叹一声，这样的生活过着根本没有时间的意义。虽然这也可能只是他一个人的想法。
左手腕上三枚蓝色能晶已经灰暗了一些，但所保存的能量依然充足。每年替换一次能晶其实必要并不大。
在这个时代，脑力在极速进化，意识空间的创造已经让躯体不像从前那样重要。银发蓝眸，白暂细腻的皮肤和弱化了的体质成了常态。为了减轻身体负担，人们却用科技开发出一种全新的维持生命寄存在的方式。
器官的在不过是为了提供能量，从食物中获取还会给机体造成负担和损害，因此便有了这种直接从能晶中获取能量的方式，同时也几乎杜绝了疾病的发生。
但人类的身体并未因此改变，因为人体这台无限精密的机器，任何一个零部件的改变都会牵动全身。也是为了不忘记本来的模样和保持一致性，落辉他们这一类人类的身体也会退化和改变。
“该工作了。”落辉坐起身，晓余立刻在他面前呈出一个投屏，他的双手各被两圈光环环绕，微微敲敲脑袋，略作思索。
虚拟的投屏上立刻飞速出现文字，速度的上限完全取决于落辉大脑运转思考的速度。
没错，这是一种输入方式。这个时代通用的神经传输。
并不是大脑连于电脑，那样很难在不损害人脑原有的形态的前提下进行精准读取，而且因为人思维关联性与独特性，准确识制率也非常低。
每个人的思维不同，就好比一台完全独立自主运行的系统，每个系统都是不一样的，几乎无法同步成一个同样的样式。
但有一点，先天无法改变，后天学习的成果却是一致的。不论这个系统先天有多么独特，但经过后天的学习，传输信息的方式都会一模一样。
于是舍弃从大脑入手的方案，改为人体文字传输的终端——手部。每一个文字对于任何人而言，神经产生的震动与传感都是高度一致的。而且从手部读取还排除了关联思维的干扰。
落辉思维有多快？洋洋洒洒几万文字，也不过才几分钟的事。
闭眼静思，他好像睡着了一般。与身体的绝对平静截然相反的是思维的急速运转，丰富绚丽的文字，他的思路没有任何阻拦。
在这个大城市里每个人的科学技术绝对满分。相对应之下天生文思灵敏的人反而可能成为社会所需要的人才。
作家，落辉最自豪的身份，毕竟作为一个要倾注感情的职业，现在已经是非常稀少了。但这个世界也需要这种幻想文字，作为对最后一点感情精神的保温。
诚然，在主系统法则面前人人平等。但真正的科技城市人们的意识中，人以稀为贵。像这些稀少的作家，特别是像落辉这样一个思维逆向的独树一帜，更加受人关注。
这就是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差距，平等中分出了尊卑。不过世界主系统也是默许的，真正绝对的平等是不可能的乌托邦，没有竞争，没有分化，没有区别，也就没有进化的动力。那样的世界只会是一滩死水，生与死无异。
这样的分化在这个时代并非只是小事可见。而是在地域思想上，早就已经有了一个平行的分隔世界。
时间的流逝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对落辉而言沉浸在创作中能够太过单调的生活带来无限色彩。
落辉的书一直很不一样，一是他独特的逆向主义，二就是他的作品素材——那是极少有人了解的自然风景。
自然与科技，本就是种对立。哪怕形体可以勉强共存，但在两种环境下所塑造的思维和人格却是不可相容的。这也就是为什么，现在的地球是一片与科技城市格格不入的净土。
很久以前，太空和地球就逐步断了联系，两种相悖的发展思路最终决裂。既然又不能毁灭其中任何一方，那就只能以平行的方式永不相交。
延续了很多很多代，太空族人类早就已经淡去了对地球的乡情，而且科技也早已经不需要地球资源支持，而选择留在地球的自然族人类本就不是追求科技的发展，他们会有自己的文明。
这种文明的分化，必然而无可避免，太空城市的世界主系统也是默许的。两方世界互不影响的发展，不会相交，相安无事。
但……这也只是理论上。和一般绝大多数人的固定思维。
“很不错嘛，一口气就完成了一年的既定指标。”晓余表示有几分意外，“落辉，这可不太像你的作风。”
“还挺累的。”一睁眼，落辉晶蓝澄澈的双眸仍有几分深邃，不知道还在思考着什么。
“自然如此。”晓余很理性的分析，“根据进化原理，在意识强化提升的同时。因为躯体作用减少，也会相应退化。但维持意识还是需要缺钱的运行，因为强求畸形的发展思维也是无法提升，甚至会退化。”
“所以说，这科技的发展方式，有错？”落辉又问。
“并不完全正确。”晓余回答，“世间平衡之道，有得必有舍。不会有任何一种发展是无瑕的，只有适应一个时期的发展之路，任何一种形式发展在发展中产生新的问题展现出新的缺陷。从而才能衍生出新的思维理论来推动进步。”
“同时也会产生对立，这是无可改变的趋势。”
“所以说这种弊端已经开始暴露了。”落辉一笑，闪过丝狡黠，但晓余却没有注意到。
“大数据显示，这个问题却是已经趋向常态化。”晓余稍微同步了一下资料，“目前比较合理的解决方案视为第九方案以机械躯体代替人体运行，或是替换弱化的部件。”
“那不是一个千年前就已经作废的方案吗？”落辉立刻说，“机械科技永远无法百分之百代替人体，而且这种方案一旦发展下来，机器就会很大可能逐步取代人类。”
“我记得所有机器所有系统中都有一条无条件强迫植入的至高不可违背指令——机器永远不能取代人类，所以……”
有意拖长腔，晓余自然也听出了他话里的深意，沉默了一会儿，才又开口。
“相比较之下，第四方案意识空间取代现实技术更不成熟，成功率和可行度也更低，其他方案更不必说。世界主系统也正在结算全新的解决方案，预计时间十年。”
“那就是说在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世界主系统会十分繁忙？”一下抓住语言中的关键词句。
“嗯，确实可以这么说。”晓余很直接的承认。可下一刻他却发现某人笑容有点儿不对劲。
“哎，晓余啊。”落辉从悬空的椅子上站到地面，右手一招。“倚子”立刻一阵变换，最后化作一个小巧的圆盘，贴在右手心上。落辉的语气意味深长。
“命运，总要把握在自己手里。敢闯敢做才是我落辉的作风。”
“所以，你想干什么？”
“那当然是去……”落辉向前走了几步，透过玻璃窗凝望远方的一处。晓余立刻明白什么。
“收起你那大胆的想法。”它着急道。
“零号探索计划，不过是去另一片天地，看看真实的世界而已。”落辉笑道，“现在，可是天赐良机。”
“你在玩火。”晓余毫不留情的说，“现在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这种行为一旦发现绝对要遭受审判。”
在这个科技的城市里，已经没有明文法律的存在了。因为每个人都是非常理性的非常清楚，什么是应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
“那不会发现就行了。”落辉却说，“冒险都该是有风险的。”
“我现在随时都可以对你进行检举。”晓余平静而略带严肃，规正主人的出格行为确实是他的一大职责。
“但你不会，绝对不会。”落辉却表现的没有丝毫担心，反而走近晓余说道，“在这个冰冷的世界上，只有你在理解我，而且我也信任你。”
一下子，晓余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