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县衙
次日清晨，陈石遗一脸神清气爽的洗漱，开门。
缝尸人的好处就是时间多，只要你速度快，终日都可闲赋在家。
但陈石遗这几天可闲不下来。
今天他打算先去牙行，把自己的宅院挂牌出售出去。
他这宅院地处西郊，靠近长安城郊外，在长安城算是个贫民窟，生存可真没什么保障。
若是没发生昨天那件事，陈石遗可能还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现在他可不敢有任何侥幸心理。
长安城牙行数十家，同时可以兜售和收购房屋，也可在牙行上挂牌出售，不过手续太过繁琐，不仅需要每个月缴纳一笔管理费，若是卖出去还要缴纳一些不少的佣金。
陈石遗也没时间和他们扯虎皮，直接就兜售给牙行。
掌柜的客气招待陈石遗一番，派两个房牙子去看房屋，估计下午才能给他答复。
陈石遗点点头，留下自己在缝尸铺的地址。
就步履匆匆向衙门而去，打算把林氏兄弟的首级兑换了，然后再去大石武馆买一些外功。
衙门位于西郊刑场不远，陈石遗也只来过一次。
到了这里，他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用低调行事，因为来此兑换赏银的人可不再少数。
陈石遗打眼一扫，就看到三个人。
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个包裹，鲜血浸透了包裹，看起来极为可怖。
一人是个颤颤巍巍的老者，脸颊粗糙如树皮，披着厚厚的羊皮袄，嘴里叼着一杆大烟枪，看起来老实巴交，活脱脱一个种地的农民。
他身后那人却是个美艳绝伦的女子，约摸二八，身穿一套白色薄纱，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引得众人频频把目光投向她。
浓郁的脂粉味，即使隔着老远，陈石遗也可以闻到。
这股味道，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刺鼻，反而沁人心脾，闻起来让人忍不住想入非非。
另一人则身穿短卦，满脸横肉，手中还握着一把手臂长的杀猪刀。
陈石遗赫然发现这居然是刘老他们经常光顾的猪肉贩子。
娼妓，农民，杀猪的。
果然不能小觑天下人。
几人在衙役的传唤下先后进入了衙门。
左右衙役身材魁梧，目光如电，单从外表上看就不可小觑，与陈石遗他们送尸的衙役有着天差地别的差距。
上面坐的是一个身穿黑色官服的中年男子，陈石遗目光在他的官服上停了片刻。
陈石遗和一众缝尸人厮混，倒也对这官服略有了解。
官服以龙为尊。
文官的图案都是飞禽，武官的图案都是走兽。
文官以仙鹤，锦鸡，孔雀，鸳鸯，白鹤，鹭鸶，鸂鶒……等为图案。
而武官则以麒麟，狮子，豹，虎，熊，犀牛，海马……等为官服图案。
而这人身上的官服却是一只恶兽，豹头环眼，下面一只巨口占据了大半个脸颊，不是陈石遗所见到的任何兽类。
而且在陈石遗盯着那头恶兽时，总觉得好似它好似活过来一般，也在盯着自己看，让陈石遗头皮发麻。
“你们都立了大功，朝廷自然不吝奖赏。”
中年男子高喝一声，对左右吩咐道：“来人，抬上来！”
很快，两个衙役就抬着一个大木箱置于公堂之上，并随手打开，立马露出雪花花的银元。
这下不止是陈石遗看直了眼，就连其它几人也呼吸急促起来。
“这匹贼人流窜长安，朝廷以放下封赏。”
中年男子自岸几后面站了起来，走到木箱前。
“你们三人从左边第一人，依次上来领取。”
陈石遗他们面前的是那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听到中年男子话语，也不犹豫，直接上前把那包裹递给那个中年男子，静静等待。
中年男子就地打开，露出一颗死不瞑目的头颅。
看面容应该年岁不小了，面皮黝黑似铁，双目大张，隐隐还能在上面看到残留的恐惧。
看到那颗头颅的一刹那，陈石遗越发感觉那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不可小觑了，关于通缉令上这人的介绍也随之浮上心头。
“杨天仇，来历不详，年龄不详。其人面目黝黑似铁，为金刚寺叛徒，自称‘擅大欢喜禅功’，常出没于烟花之地，擅铁身功，全身坚硬如铁，刀剑难伤；擅采补，被其采补过的女子形如干尸。”
“若见此人，通报消息者，赏五十大洋，格杀者赏银八百大洋。”
这人是陈石遗重点关注对象，也是通缉令上第一个出自门派的弟子。
“杨天仇，赏八百大洋。”
中年官员满意的点点头，把杨天仇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递给身后一个衙役。
随后又自木箱里点出八百大洋递给他，看的陈石遗眼热不已。
老者领了赏钱也没耽搁，晃晃悠悠的出了门。
接下来是那个女子，等她把头颅递给中年男子，陈石遗再次浮现出通缉令上的介绍。
“孟阿荣，四十岁，高七尺三寸，自极北苦寒之地而出的凶人，天生畸形，双腿双手一长一短，常做道士打扮。
其人擅长造畜之术，常出没于山野村落，以干果方糖诱幼童，以邪法变人为羊，驱赶售卖。”
最后一句话陈石遗却是不太相信。
造畜之术可不分男女老幼，而且通常被中邪术者大多都用来售卖，被普通人买来食用。
不过画龙画虎难画骨！
虽然造畜之术虽然足以以假乱真，可一旦被人吃到肚子里，不仅味道不同，吐出的骨头也是人形。
曾经南疆大旱，造畜之术盛行，引起过轩然大波，精通造畜之法的左道之士更是人人喊打，一时间销声匿迹。
陈石遗对这造畜之法很感兴趣，不是用来施展邪法，而是眼馋那造畜之术变化之法。
毕竟这可都有了某只猴七十二变的威能。
若是可用以自身，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也也方便不少。
那女子退下后，陈石遗也上前，把林氏兄弟两颗头颅递给他。
那官员也惜字如金，同样没说什么，确认无误后，点出八百大洋递给陈石遗。
陈石遗贴身藏好，也不敢久留，急匆匆向着缝尸铺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