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绽放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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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灵犀渡厄宿客栈

“小、小姐!“小桃踉跄着扑跪在冰凉的青砖地上,她仰头望见小姐的头顶散落的几缕青丝,喉头突然哽住,直到对上那双亮着星星的眼眸,“那个...那个男子...“她胡乱比划着窗棂的方向,指尖被烛火映得发颤,“已经烧得说胡话了,奴婢给他擦过额头,可、可来就诊的大夫都说...“

半截烛泪突然啪嗒坠在铜烛台上,惊得小桃猛吸一口气。她这才发现小姐的织金云纹裙裾下竟沾着泥渍,指节白得能看见淡青的脉络。

我提着裙裾走近描金拔步床,昏黄烛火透过素纱帐子漏进来,正落在他凹陷的侧脸上。枕边散着几绺枯草般的碎发,剑眉下那道结痂的鞭痕像条蜈蚣趴在苍白的皮肤上。指尖凝起淡青色光晕时,窗棂外忽地卷进一阵穿堂风,我将包袱里的《脉经》哗啦啦掀过十七八页。

丹田处温养的灵气顺着三焦经游走,在指尖化作万千萤火。当第一缕青光没入他嶙峋的锁骨,那些绽开的皮肉突然泛起细密水光,宛如三月春雨浸润的枯枝。我眼见着暗红鞭痕褪成浅粉,又化作新雪般的肤色,他紧绷的脊背在锦被下渐渐舒展,像一柄入鞘的软剑。

烛芯爆出朵灯花,铜漏里的子时更鼓恰在此刻敲响。他脖颈处跳动的血脉突然亮起琥珀色微光,五脏六腑的轮廓在薄衫下若隐若现——断裂的肋骨正像春笋拔节般生长,肺叶上淤积的黑血化作雾气从唇间溢出。当灵气游至足三阴经时,窗外的西府海棠突然簌簌落下一阵花雨,沾着夜露的花瓣穿过茜纱窗,轻轻覆在他渗出细汗的额角。

最后一缕灵气收回掌心时,博山炉里积了寸许香灰。他凌乱的气息已化作平稳潮汐,烧得干裂的唇瓣染回淡樱色,只是蜷在锦绣堆里的身形仍单薄得像张蝉翼笺。我伸手欲拭他眼尾未干的血渍,却见那鸦羽般的睫毛忽地一颤,在瓷白的脸颊投下细碎的影。

我扶着褪色的鎏金帐钩转身,小桃正蹲在龟背纹落地罩旁给幼弟系膝裤。她背上用五色绳缚着的婴孩突然啼哭,震得青布襁褓上绣的镇邪小虎头都歪了半边。“寅时三刻便能睁眼。“我捻着腰间荷包上沾的奴隶场血土,奴隶拍卖场里的木枷碎屑还卡在缠枝莲纹的缝隙里。

铜胎珐琅壶在案几上晃出涟漪,当归混着三七的苦味里,忽然飘进小桃放进去的饴糖香。小桃慌忙用豁口瓷碗接药汤,腕上奴隶烙疤被热气熏得发红:“掌柜的说西跨院有石磨,奴婢卯时就去碾些黑芝麻......“她忽然噤声,把夜冥和昭华往身后藏了藏——那俩孩子手里一人攥着半块客栈送的云片糕。

茜纱窗透进鱼肚白的光,正照在男子脖颈残留的铁链擦痕上。我解下绣缠枝梅的荷包扔给小桃,里头碎银撞出奴隶场赎身时剩下的铜钱响:“让伙计送两桶艾草汤来,两个孩子既爱吃甜,顺道去前街买包松子糖。“

婴孩的银脚镯撞在多宝格上,小桃背过身去喂奶时,露出后颈新愈的鞭伤——那是他嫁给马夫时被折磨出来的。此刻拔步床上的男子忽然闷哼,溃烂过的指尖无意识抓着锦被,绣百子千孙的缎面被抓出奴隶编码的纹路。

廊下传来运水车吱呀声,我伸手理了理男子散乱的鬓发。他锁骨处奴隶烙印正在灵气滋养下蜕皮,新肉泛着淡粉色,倒像旧年我在现代的丘山时见过的重瓣山茶。小桃带着弟弟和昭华忽然蹭到床沿,将攥得温热的云片糕悄悄塞进男子掌心。

“让伙计送两桶柏叶水来,还有我们已经点好的吃食也该送过来了。

“小桃阿姊。“我伸手拂开她沾着药渣的碎发,虎口处的剑茧擦过她新愈的鞭伤,“等到了苏州,你教我编端午要用的绳可好?”

铜漏里的辰时更鼓震落梁间尘灰,小桃的泪砸在青玉药瓶上,溅起的光晕惊醒了拔步床头的鎏金铃,原来小姐眼里,自己一直都很重要。她背上婴孩突然伸手抓住我垂落的绦带,五色丝线缠着的小银铃铛叮咚作响,恰似我们回到往昔那般,无忧无虑。

“檐角最后一声铜铃被晨风卷走时,我望见客栈马厩旁歪斜的木牌的光柱透过窗棂照了进来。小桃怀里的昭华突然伸手去抓穿过窗棂的光柱,五色丝线缠着的银铃铛叮咚作响,恍惚间像似与百里外寒山寺的钟声产生了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