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十四. 黑衣男人

月光照了进来，一个男人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用双手捂住脸，发出了低低的嘶吼声，如同一只躲在某个月圆之夜，找不到出口的困兽。

男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在证实着自己的存在。

“我……是谁？”在脑海中不断闪现的画面是什么，那些不曾存在于脑子里的记忆是什么？从烟囱里出来后，他便时不时头痛欲裂，每次痛疼之后就会闪现出一些奇怪的记忆和恐怖的画面。

“那些血是谁的血……”他拢紧身上的衣服，目光看向窗外，祈求黎明快点到来。

————

“安老师……”

李之印转过头，看到尚楚文正站在自己身后。

“好几天都没看见你了。”尚楚文盯着他的脸，故作神秘道，“你的气色看起来不是很好啊。”

李之印苍白的脸色愈加严重，他点点头：“请了几天假，尚老师，有事吗？”

“哎，瞧你这话说的，咱们都这么多年同事了，这么问多见外啊。”尚楚文用手抹了抹一丝不苟的发型，压低声音道，“坦率点，谁还没有一点秘密呢？”

李之印看着尚楚文的样子，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什么意思？”

“上次那个被杀的女学生，我知道你认识她。”他神秘兮兮的朝他眨了眨眼睛，“你是想隐瞒些什么，所以才那么积极的跟警察合作吧？”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李之印眼中的某样东西闪动了一下，“你可以说的再明白一点。”

尚楚文的脸上分明写着：‘我看你还能瞒多久？’

“这个，你也和警察交代了吗？”尚楚文掏出手机，将其中的一个页面打开，“你自己看，我也不必多说什么了。”

这是一段经过截取的监控视频，背景正是江海大学的某一处，视频画面里有一个穿着红色衣裙的女孩，正是连环案的第一个受害人小悦。重点是，在她的身后有一个戴着黑色帽子，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长时间若近若离的跟着她。如此类似的视频有三四个，都是在校园不同的地方和不同时间拍摄的。

很显然，那个黑衣男人在尾随和观察她。

“若不是我无意间发现这个视频，又努力找出了另外几段视频，谁能想象这里面还藏着一个惊天大秘密呢？”尚楚文不无得意道。

“你的意思是，我和那起案子有关系？”李之印不明所以的看向尚楚文。

尚楚文脸色一变，笑容隐去：“安老师，我们都是聪明人，你可被揣着聪明装糊涂，跟你有多少关系我可不知道，但是你自己做了什么没有数吗？”尚楚文似乎并不想给他任何解释机会，直接展开一张截图，正是那个黑衣男人的放大图片，虽然有些模糊，但是就算是找来任何一个人辨认，也都能看出来，照片上的男人正是李之印。

李之印脸上唯一的一抹血色也消失了。

只有他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难道，他和那起连环案有关系？

所以，他也在这个世界？！

李之印的头一阵剧痛，眼前一片模糊，雾气中的那个男人又出现了，他身上的衣服被血浸染透，手里握着一把尖刀，刀尖上正滴着血。这一次，他的脸终于抬起来了，直直的看向他，露出了放肆的笑，那是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他是谁？

“我又是谁？”李之印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