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08自欺欺人
刘兰花经常和万大河生气，为芝麻点的事情也生气，有时候为了一句话，也能气十天半个月，万大琴习惯了，没管自家老妈，直接去食堂买早饭。
查房时，沈医生说今天给万大河做个全面检查。
万大河的心脏病非常特殊又罕见，是遗传性心脏病，但又不是一般的遗传性心脏病。这种心脏病年轻时看不出来，只显示心脏肥大，完全不影响生活，和健康人一样，但到了老年，病症就出来了。
医生建议万家直系亲属都做个心脏方面的检查，进一步确定万大河的心脏病是不是遗传性心脏病。医院提供免费检查服务。
住院病人检查，有护士陪同，所以一上午的检查非常顺利，但因为万大河多次上厕所，又尿得慢，耽搁不少时间。
每回万大河去公用厕所，万大琴心都悬着，担心他突然晕倒。大概凌晨到查房这段时间挂的药水起作用了，万大河虽然多次头晕，眼前发黑，但都能自控，扶着固定地方，休息一下就能好。
刚回到病房，护士进来了，给万大河打点滴。
“这药水挺管用的，我气喘和头晕好了很多。”万大河对护士说。
护士眉眼弯弯，笑着说：“肯定管用，不管用，医生不会开这些药。”
万大琴咧嘴笑笑，没说话。
“可是，为什么我还是感觉胃不舒服？恶心，想吐，总感觉嗓子眼里卡着东西，上不上，下不下，恶心得我难受。”
“这个，我不知道。明天早晨查房时，您问主治医生。”护士说。
快十一点了，万大琴担心陆达明忘了给孩子做饭，视频提醒他。
“黄伟民约我中午一起吃饭，我想带一一去饭店吃，可以吧？”万大琴说饭店菜不干净，油不好，尽量不出去吃，除非来客人，所以陆达明才这样问。
说到黄伟民，会计所会议室里的一幕又重现在万大琴的脑海里。万大琴想把这件事情告诉张霞，但她不敢。她的另外一个发小兼闺蜜——阮笑笑，就是因为怀孕期间发现老公出轨，然后流产，导致终身不能再有孩子。阮笑笑孩子没了，老公没了，家没了，而渣男呢，现在不仅再婚，还生了龙凤胎。老天爷不长眼，太疼渣男了。办公大楼和会计所里有监控，想必黄伟民已经查了监控，知道早晨在会计所闹出动静的是她，黄伟民以为她把什么都告诉陆达明了，才会约陆达明中午一起吃饭。万大琴现在明白了，为什么黄伟民和那个女人敢在会议室干那种事情，会议室里没监控。黄伟民这是有预谋的偷情！
“不要在饭店里耽搁时间，吃完饭就送孩子回家午睡。还有，你和黄伟民不要在家里聊天，以免影响孩子午睡。”万大琴不想和陆达明说黄伟民丑事，所以选择什么都不说，何况，和他说了，能起什么作用？
望着渐渐黑了的手机屏幕，万大琴有些失神。陆达明好像变了。
以前不管孩子在不在家，陆达明在家里和在外面一样，肆无忌惮打手机接听手机，严重影响孩子学习和休息。万大琴和陆达明沟通无数次，陆达明依然我行我素，并且说万大琴故意针对他。夫妻俩大吵一架，闹到离婚地步，最后没离成，分居了。为这么简单的事情闹到分居地步，说出去都没人信，但就发生在万大琴和陆达明身上。万大琴也不信，所以怀疑陆达明在外面有女人，但又没抓着证据，只能这么将就着过。
万大河的胃口不怎么好，吃点点饭就不吃了，然后拿起颗粒药就吃。万大琴说刚吃完饭吃药不好，让他等半个小时再吃药，万大河不听，固执地把药吃了，然后躺在床上自言自语：“小龙能承担他该承担的那份，说明他人品还可以。”万大河这是自欺欺人。
一个人人品好不好，不是说的，而是平时的表现！万大琴不想听老爸说万小龙，起身出去了。
“你去哪？我等会要尿，没人扶我。”万大河呼喊，走廊上的人都听见了。
“我就在门外，您喊一声，我能听见。”万大琴丢下一句，坐在墙边的椅子上，黑着脸生闷气。老爸一个人进男厕所，没人扶着他，他不是照样好好的？他就是存心折腾孝顺孩子。万大琴心里哀嚎，自己倒霉，摊上这么个爹。谁要爹？她愿意免费把亲爹送出去，包邮的那种。
七号床瘦老头依靠在床头，目光对着万大河，嘴巴一直咧着。万老头不是一般的有意思，偏心儿子的歪理一套一套的。“万老弟，你太偏心了。为了儿子，伤女儿的心，闹得姐弟关系恶化，划得来吗？”
万大河正愁没人和他搭话，听瘦老头这么说，来劲了。“我和我老伴不偏心，儿子女儿都疼。我家大丫头经济条件好，什么都有，二丫头生活过得去，所以我和老伴不担心，就是儿子弱了点，一年到头没什么收入，我和老伴贴补两个。要他一个人承担我的住院费用，他没那么多钱......”万大河啰嗦个不停，把瘦老头啰嗦睡着了。
万大琴刚有点睡意，万大河声音传来，“大琴，我又想小便。”
万大琴睁开眼睛，黑着脸阔步回到病房，放下床边的栏杆，搀扶万大河下床，让他站稳，然后弯腰从床下拿起尿壶，拧开盖子，交给万大河。
护士提醒万大琴，必须让老爷子在尿壶里尿，目的是收集尿液，观察一天能尿多少。
“把帘子拉上，你出去。”万大河接了尿壶。
“您小心点。”万大琴拧着眉拉上帘子，站在七号床床尾，对父女俩露出微笑。
住院部十六楼是综合科室，所以住的病人比较杂。瘦老头患了白血病，女孩是他的女儿，脑子不怎么正常，有点傻。父女俩都吃低保，瞧病不要钱。
万大琴发现傻女不是吃就是睡，小日子过得挺舒坦，凭自己的本事长一身肉。
老头和蔼可亲，眉眼弯弯，问：“你家有几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