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西拉木伦河

四月四日 决定渡河。前几日渡河无望，今晨与翁牛特衙役及村长商议，决定渡河。上午九点，离开住处。有村长以及村里最能说会道的男人、车夫、熟识水性者，共九人。翻过丘陵往东二里，来至水边。站在河岸张望，虽能有大块冰面，然水势较急，渡河不易。熟识水性者先行骑马走入河中，试探着浅滩的位置，我们一行随即相继渡河。我骑马，据说去过北满洲的男人抱着幸子，我妻乘牛车。抱着幸子的男人身材魁伟，力气也大，还是村里口才最好的男人。村长和年轻人也都骑马，拿长竹竿试探着过河。渡河前，翁牛特衙役从骆驼上下来，捻着念珠，口念观世音菩萨，祈求能够平安渡河。先前的一町，融化的河冰致使河水暴涨。走过先前的一町，河水逐渐变深，涨至马腹。水流较急，时时有大块的浮冰漂来，不可谓不危险。再走过一町，来到河中的小洲。前方需从冰面上渡河，尽管冰层很厚，然已经开始融化，到处是冰层融化形成的大坑。一旦马掌陷在坑里便再也拔不出来，甚是危险。熟识水性者在前方试探可以通行的道路，我们则相互呼应相互提醒，就这样平安渡过冰面，渐渐抵达对岸。这段河水有四里宽，如若水流湍急，渡河乃不可企及。我们九死一生，平安抵达对岸，于是相互庆幸。到达河岸后，已不再是翁牛特王的管辖地，而是大巴林王的管辖地。翁牛特衙役已先行通报，村里小衙役及其青年在河岸等候。我们随其进村，宿泊在台吉家中。

翁牛特衙役将我们托付给大巴林衙役，仓皇别过。临别之际，我们谢赠礼品，连同和我们渡河的村民都有谢礼。告别后，他们再渡西拉木伦河而归。

根据我们最初的设想，从翁牛特王府至那马毛日只消二三日，然实际从翁牛特王府至此已有十余日。不仅是因为被西拉木伦河阻拦，还因为在沙漠中旅行的艰难。上午十一点，我们走进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