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异常开心
“G省的W高？”贺森繎说出心中所想。
“对呀，不然还有哪里的W高。”严艺元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严艺元忘了，如今他们身处首都敬城，距离G省上千公里，贺森繎又怎么会了解G省的W高呢？
“知道了。你别告诉她你见过我，我的事情，我会自己和她说清楚。”
“哦。”
“她要是问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复，你就说突然想起来了。关于我一个字也别提。一、个、字、都别提。”贺森繎字正腔圆强调了一番。
严艺元又“哦”了一声，他能理解贺森繎想亲自把自己的事情告诉颜琇，但是不能理解——你说谁相信一个人过了大半年才想起来有消息没回复，然后专门去回复的啊！？
贺森繎不知道严艺元心中所想，他瞥了一眼严艺元的鞋子，接着低头点击手机屏幕，问了一声：“你现在有**最新版的球鞋了吗？”
“没呢。”严艺元又不理解：为什么突然回到了关于他的话题。
“你想买吗？”
“当然想啊！”严艺元狠狠点头，他从小学的时候就很喜欢那个品牌的球鞋，“但是暂时还买不起……”
“你等着，明天我问你要地址，记得看消息。几天后鞋子就给你寄过去。”
“啊？？”严艺元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我没听错吧？这是好事对吧？这应该是好事对吧！！
“当作是对你的感谢，六年间帮了我两次。”
他这么一说，严艺元倒是觉得没帮上什么忙了：“算了吧……真的挺贵的，我也只是——”
“没事，我想谢谢你。”贺森繎抬起头，把手机还给严艺元，语气坚定。
“那你不能反悔啊！”虽然严艺元知道面前这哥们儿并不是言而无信或者信口开河的人。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贺森繎微微一笑，接着说，“改了一下备注。行了，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手机联系。”
说完就摆了摆手，转身离开了。
严艺元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就听见陈可倾在身后喊道：“小子！快点！我们要回家啦！”
他只好坐上了车的后座，还忍不住回头看贺森繎远去的背影。
“刚才不好在人家面前说，现在我告诉你，他是我们董事长的儿子。”陈可倾瞥了一眼后视镜。
“什么？！”严艺元吓一跳，因为激动，身体幅度大了点。
“冷静冷静！你不是小孩子了，再动得翻车！”
“哦哦哦。”严艺元一动不动，问：“姐，你说清楚，这到底是咋回事儿？”
“我五年前不是刚进入森梁家居的总部吗，当时年轻，就喜欢和同事聊点八卦。后来听说我们董事长没有夫人，也没有孩子，就很好奇，打听了一番，才知道当年啊……”
十分钟过去了，陈可倾才把自己知道的信息全盘托出。
“去年开始，他来过总部两三回了，我看他挺聪明稳重的，也有礼貌，倒是个不错的孩子。”说完发现身后的人没接话，又问，“小子，睡着了？”
“没有……”严艺元缓缓出声，“我只是觉得好玄幻啊……姐，我和你说，当年我们还同一个幼儿园、同一个小学，我们一起打篮球……”
严艺元把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通，陈可倾也觉得确实挺玄幻的，谁能想到，当初那个穷困的小镇上有个龙头企业的董事长儿子呢？
“你看，虽然我大学毕业就去工作了，现在也只能在这里买个两室一厅的小房子而已，你和姑妈来看我，我还得委屈姑妈和我睡一个床，大城市的生活多么不容易啊……那孩子还挺幸运，至少不在以前那个落后的小镇里，而是有了更好的出路。”
耳边的风声呼呼地响，寒风入眼，让人不禁想流泪。
“幸好姑丈也是个有出息的人，能供得起你上学，还能有多余的钱让你们来这里玩儿几天，不知道以前那个镇上的孩子，有多少个能像你这样哦……”
严艺元从小生活条件就比同龄人好一些，心性比较单纯，听着这些话，觉得只不过是做长辈的劝勉晚辈“生活不易，要好好学习”，也就当作耳旁风了。
他“嗯嗯”了几声，突然想起临走时贺森繎说了什么“备注”。
他打开手机，界面还停留在消息列表，最新一条消息是刚才发给“小学班长·颜琇”的“不用谢”。
严艺元：“……”
他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简直了哈哈哈哈哈哈”
“最喜欢的班长”变成了“小学班长”，浓烈的感情色彩立马变淡。
陈可倾一头雾水：“你笑什么？”
严艺元：“哈哈哈哈哈哈哈其实也没那么玄幻，还挺现实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少年不知愁滋味，笑声淹没人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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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森繎坐在私家车的后座上，低着头看手机屏幕显示的QQ号，想着待会儿回了家一定要说两件事情。
孙乐康在等红灯时瞟了一眼后视镜，看到自家少爷居然在笑，心里十分疑惑：两年来，从没见过少爷的嘴角弯成这样，逛了个夜市就这么开心？
“少爷，夜市很好玩吗？”他忍不住出声询问，嗓音低沉而憨厚。
贺森繎没抬头，嘴角还在笑着，点了点头随口应了一声：“嗯。”
这么好玩？那他得告诉董事长，这样一来，董事长可以陪少爷来玩，增进感情。
半小时后，贺梁扉站在楼上，看见儿子进了家门，语气有些惊讶：“咦？不是说一个小时以后回来？怎么提前了？”
贺森繎走上楼，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爸，我有两件事想求你。”
这还是两年来第一次从贺森繎的嘴里听到“求”这个字。
贺梁扉靠在栏杆上，看着高大的儿子向自己走来，笑了笑，说：“哟，儿子也有事相求啦？说来听听！”
“第一件事，我要转学，转到G省的W高。非转不可。”贺森繎语气坚定，眼神里闪着几分迫不及待。
“第二件事，我想买一双**的最新版球鞋送给朋友，这个朋友曾经帮过我不少忙，我想表达一下感谢。”
贺梁扉在贺森繎说出第一个请求的时候，眉头紧锁，百思不得其解。
他愣着听完，微微点头说：“第二个可以。但是，第一个不行。”
“第一个才是最重要的。”
“好端端的怎么要转学呢？而且还转去以前那个地方。”
贺梁扉走上前，用手搭上儿子的肩膀，“……等等，你刚才说朋友，是不是刚才去夜市的时候碰到了朋友？所以想起以前的事情，就要转学？”
贺梁扉对G省总有种抵触的感觉，因为那里有他妻子的悲惨遭遇，也不断地提醒他曾经失去妻儿的痛苦。
“不是。以我的成绩，去哪里念书其实没有什么差别。刚才我搜过了，G省的W高成绩，并不比我现在的这个高中差多少，如果我认真学习，照样考个好大学。”
“不行。那里的条件并不比这里好，G省的经济状况在全国只是中等水平，你在这里念书，更舒服也更熟悉。如果去了G省，我岂不是又回到当年的日子了？”
贺森繎看到父亲脸上有几分无措和凄凉，心里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可是贺森繎他自己也有在乎的人。
哪怕去了W高，不和她说话，不常见面，只是在一个学校，能远远看着她也很满足了。
等到高中毕业，总是避免不了要分开，她和他的志向并不相同，她和他的未来更是不一样。
他只想抓住现在还能抓住的一切。
“我周末有空可以打视频电话给你，这个和我在这里念书也差不多。但是只有小长假或者寒暑假可以回来。”
距离简城最近的飞机场在夜宁市，夜宁市距离敬城将近两千公里，飞机直达也得将近三小时，加上去机场的时间，一趟单程能花费大半天时间。
而贺森繎自从之前被绑上私人飞机以后，不愿再乘坐私人飞机。
“没得商量。你先去下单那双鞋子吧，转学的事情不必再说了。”贺梁扉拍了拍贺森繎的肩膀。
“爸，这两年我有没有惹你生气？”贺森繎依旧直挺挺地站在原地。
“没有啊。”贺梁扉摇摇头。
“那我有没有那里做得不好的地方？”
“也没有，你是一个很出色的孩子。”
“你觉得我是一个吃不了苦的人吗？”
“每天这么多训练你都没喊过累，当然不是吃不了苦的人。”
“那你觉得，我去一个经济水平只是中等的地方学习，成绩就不行了吗？我是一个容易受环境影响的人吗？”
“也不是……”
“所以我拿过去两年的表现和你对我的信任，换一个转学的机会，你给不给？”贺森繎仿佛一锤定音。
“……”贺梁扉难得陷入了沉默。
孙伯在管家室的门口听见了两父子的对话，觉得十分有趣：少爷也有自己的追求了，现在只不过是想转学而已，又有何不可呢？
他走到贺梁扉的身旁，说：“老爷，我觉得，少爷的请求有点突然，您可以今天晚上仔细想想，再告诉少爷答案。”接着看向贺森繎，“你说呢，少爷？”
“我真的很想转学过去，那里有我的朋友，我可以和她……他们说说话。在这里，大家都认识你，都知道我是你的儿子，如果想和你合作，他们会巴结我；如果是对手，他们会无形中远离我。”
“爸，这是我第一次向你提出请求。”
贺梁扉听完儿子的衷心之话，“唉”了一声，“我考虑一个晚上，明天给你答案。”
“嗯。”贺森繎点了点头，转身回了房间。
他洗了澡，吹干头发后，倚靠在床头，又看着手机相册里的那个QQ号。
他好想立马添加好友，又怕自己一和她说话就更加忍不住直接跑到G省去。
在QQ上聊天，多少也有些限制，无论是语音还是视频，都不如线下面对面效果好。
等和她见面了以后，周末拿到手机了再添加微信好友吧。
毕竟，这年头QQ还是用得少了。
与此同时，贺梁扉的房间里，还有交谈声。
“我心里还是不愿让他回去。”
“老爷，少爷在那个省生活了十几年，多少有点感情。但是，我觉得，他的心里很清楚地知道他的家在这里，他的亲人在这里。”
“照你这样说，你是放心让他回去吗？”
“老爷，少年人啊，总得去走走看看，总不能因为大人的顾忌而被束缚。我觉得，少爷是一个足够让人宽心的孩子。”
“唉……你先出去吧，我再想想。”
孙伯离开时轻轻阖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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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贺梁扉刚打开自己的房间门，头一回看见贺森繎站在他的门口，少年的眼里闪烁着期待。
贺梁扉打了个哈欠：“吓我一跳，你就这么着急吗？”
“嗯，你想好了吗？”
“唉，孩子长大了翅膀硬了……我同意你转学，但是你得让小孙跟着一起去，也有个照应。”
“嗯。”
“儿子，不然……你还是住在校外吧？让小孙送你上下学。”他依然不想让儿子和那里的人接触太密切。
贺梁扉微笑劝解：“走读生也挺好的，待会儿我们就在学校附近看看有没有适合的房子，买下来以后抓紧时间装修，应该也来得——”
“爸！大家都住宿，我也不想搞特殊。况且在学校里还能更集中精神学习。”贺森繎丝毫不让步。
贺梁扉盯着自家儿子几秒钟，叹了口气：“唉，行吧行吧，那就让小孙在附近租个房子，有什么事你及时联系他。”
“嗯，周末我会打电话回家里的。”
贺梁扉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不说了，弄得好像就要离开了一样，这不还有大半个月吗！”
从寒假开始以来，贺森繎按照计划锻炼、学习技能，还跟着家教复习高一所学知识，并预习高二的新知识。
“最近我儿子的学习状态怎么样？”贺梁扉坐在书房里，亲自向家教询问贺森繎的学习情况。
“说来也奇怪，之前这孩子是一种比较机械、冷漠的状态，虽然学得踏实，做题的正确率也很高，但是总觉得他并不是乐意学习的，也没有从这个成绩里获得满足感。”
“最近他倒是生动了起来，常见他微微笑着，有时候甚至还会调侃一下题目太容易了。”
贺梁扉一听这话，眉头一皱，又心梗了：去G省念书就这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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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W高的规定，开学前两星期才可以进行转学测试和办理转学手续。
十几天前，W高教务处的老师听说森梁家居的董事长儿子居然要从首都转学到他们学校，惊吓又高兴——人家在首都什么场面没见过，这回肯让儿子转学过来，一定是很相信他们学校的水平！
贺森繎按照规定参加了W高自主出题的转学测试，一共9门科目，语数英政史地物化生，都是考高一的内容。
贺森繎对知识的熟悉度简直令W高的监考老师兴奋：W高重点班的学生虽然基础也很牢固，但是要拿满分还是需要注意很多细节，而贺森繎的理科居然都是满分，英语的作文扣了一分，语文相对弱一点点，但是也很拔尖了。
“天哪，这岂不是白白送给我们一个全国顶尖大学的预备生？！”
“他的步骤完全没有能扣分的地方啊！逻辑是很严谨的，不错不错！”
“这一手字也写得挺好看，虽然不是规规矩矩的，但是很潇洒清晰。”
不用说，贺森繎当然是转学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