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突变
沿着河边走了一大圈，失踪很久的杜若和宋毅终于又出现了。
“新年好呀，两位”
“你都不告诉我...”林佳夕跟杜若抱怨。
“哎呀，我要是说了，哪还有惊喜嘛。”杜若走在她旁边，“我可是憋了好久，好几次差点就跟你说了，幸好忍住了。”
“你很久之前就决定今天回来了？”林佳夕问简白。
“嗯，本来是这样计划的，”简白捏了捏她柔嫩的手心，“但是定的航班中途取消，差点没买到回来的票，又找朋友帮了忙才买到今天的，不然，还能早几天回来。”
“比赛怎么样啊？”宋毅问。
“这次比赛的规则比较复杂，各个方面的考核也很多，才进行了一半，过完年后开学前会结束。”
“兄弟加油，你可以的！”宋毅握着拳头轻捶了下他的肩。
简白：“这次比赛我们碰到了很多高手，很厉害。”
“那可是全国性的比赛，肯定嘛！”杜若接话，“不过，对别人来说你们也是难缠的对手啊！”
宋毅：“在我心里，你天下第一好嘛！”
林佳夕没说话，只是用力捏了一下他的手，她不想给他太大压力，只要他尽力就好。
......
第二天一早，简白就赶去机场。
上飞机前，给林佳夕发了一条信息。
“等我回来。”
等我载誉而归。
这是一种很神奇的体验，就是在别人都抱怨着还没玩够，寒假作业还没写完，就要开学的时候，佳夕却是天天盼着快点开学。
终于，不负她所望，他们迎来了高二下学期。
“这都上晚自习了，简白还没来，是还在BJ吗？”杜若问她。
佳夕心想，这也问出了她的心声，明明早上，简白打电话说今天回的。
“可能是航班延误什么的吧，周老师都没问，他应该是知道的。”佳夕说。
“同学们请安静！”周老师站在讲台上出声，“今天晚自习有两个重要任务，下面先进行第一个任务，数学寒假作业检查，请大家把作业册发在桌子上摊开，我一一检查！”
此话一出，本来还在悄悄赶着作业的一众同学们，慌得一匹。谁都没想到周老师现在就要检查啊！
说完，周老师就走下讲台，挨着挨着检查起来。对于平时就爱偷懒的同学，他更是一页一页挨着去翻看。这一招打得人措手不及，好几个人已经被他逮住，让学委记下名字，罚抄书一遍。
整个检查完毕，陆陆续续逮住了十个同学未完成作业，周老师那张脸更黑了，劈头盖脸的对他们一顿批评。
批评完了，他又继续说：“接下来，我们开始第二个任务，对本学期重要事项跟大家说明。这学期一过你们就高三了，你们没有任何其他事情要做，唯一要做的就是学习、学习、学习！为了让你们提前进入全面学习的状态，学校安排从这周开始，周六补课，周一放假，周日晚七点前返校。”
话音刚落，教室里炸开锅。
“啊？”
“这....”
“什么？”
“我的天！”
.......
“安静！”周老师一嗓子吼得脸都红了，“到了现在都还学不会安静吗？不要在这里抱怨苦、累，你们自己看看，都不是高一的新生了，有些都还学不会收心，寒假那么长时间，为什么别人作业能做完，有些人就不行？啊！一点自控力都没有，还想考好成绩？！都别在这儿跟我‘啊’了，直到你们高考前都会是这样的安排。”
“现在付出努力，就是为了以后不追悔莫及！”
周老师严厉的话语，在教室里回荡着。大家低着头不敢出声，唯恐一个不小心，就被枪打出头鸟。
“报告。”
一句男声，打破了教室的静谧。
大家纷纷转头看向教室门口。
简白背着书包，在门口站定，脸上略显疲惫，风尘仆仆的。
周老师缓和了一下情绪，说：“进来。”
时光仿佛重叠，回到高一的第一天，同样的少年，同样的报告。
周老师咳了两声，语气明显好转，说道：“简白及学校团队刚代表我省，参加完全国中学生机器人大赛，比赛结果现在还没出来，不管怎么样都是我们的骄傲，大家给他鼓鼓掌。”
同学们热烈的鼓起了掌，从没有人否认班长实力真的强，还有同学是简白盲目的崇拜者，已经在心里内定比赛第一属于简白了。
周老师继续说道：“一些含金量高的数学、物理等竞赛，我觉得大家都可以去试试，名次不是最重要的。这些竞赛题目的难度基本与高考难度相当，有的甚至难于高考，大家多多积累这样的比赛经验，也是一种锻炼方式，这个我是非常支持的。”
“对于一些方面特别突出的同学，如果学校有这样的比赛名额，我也会酌情的去分配，也希望大家多多努力，不要懈怠。”
讲完事情之后，周老师离开教室，留给大家自习时间。
他一走，教室又恢复了欢乐。
有人出声道：“班长，这会比赛有把握拿第一吗？”
简白笑笑，没开口，这个可不是他决定的。
物理课代表又问他：“班长，我想试试物理的一些竞赛，你了解哪些好一点吗？”
“嗯，找个时间，我列一个详细的清单给你。”简白回他。
“谢谢班长！”
“简白，你看我适合去参什么赛啊？”杜若抻着身体往前，问他。
“你？”宋毅先接了她的话，“你是说选美比赛啊？那些我们可不熟哈哈哈！”
“去你的！我说正经的呢，诶，”杜若笑骂他，“你不是也参加过一些竞赛吗？”
宋毅想了想，说：“以前参过过一些市级的比赛，全国的没参加，跑来跑去的麻烦！就你那水平，还是算了吧，别到时候被虐哭在考场咯。”
杜若叉起腰：“你是不是找死....”
“.......”
他们俩斗起嘴来，简白也懒得再搭理。
林佳夕从刚才到现在，就没跟他说一句话。简白有意伸手，拨弄佳夕散在背后的一撮头发，在手里摩挲，软软滑滑的。
头发蹭过佳夕的颈，痒痒的。
这时，佳夕才转过头来看他。
“怎么不跟我说话？”
“唔....”她假装思考后说，“要找你说话的人太多了，我都插不上话了。”
明明是开玩笑的话，被她一说出来，莫名多了一丝醋意。
“什么时候学会吃飞醋了？”
“哪有...”林佳夕不承认。
“在乱想什么。”简白逗猫似的，轻挠她的下巴，“嗯？告诉我。”
他的瞳孔，如深不见底的海。
佳夕看着他就像受了引诱，趴在他耳边轻声说：“在想，你有没有很想我。”
她睫毛一扑一扑的，像只惹人怜的小猫，等待着召唤。
这时，简白也附在她耳边，低沉而轻柔的说：“除了你我还能想谁。”
佳夕一下子红了耳根，捂着脸心想，简白这么可以这样撩她。
周围有同学看见了他们这一来二去的亲密动作，大家都眼观鼻鼻观心，非常默契的左耳进右耳出。甚至还有同学默默地想，要是老师来了，他就立刻提醒他们。
为守护班对而努力！
学校生活变得很忙碌而枯燥，每天都是做不完的习题和试卷，唯一的娱乐便是每天下午的新闻联播。
教室前面的空白墙上，简白挂上了高考倒计时，看着上面几百天的数字，大家还毫无感觉，只想着时间还长。
教室后面的贴着一张‘理想大学墙’，那个学校给每个班弄的，让每个同学把自己的梦想大学填上去，以此激励自己不算努力。
有些同学是认真想好的填的，有些还很迷茫，心里根本还没想过这些，随便找了一个学校填上去。
在这片名叫高考的海上，有的人拿着罗盘拼命划桨，有的人趴在浮木上随波逐流，还有一些已经撞上冰山。
但不管如何，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滚动，选择就在自己手中。
佳夕想学医，她想考医学专业最好的大学，所以填了A大。她没有刻意去问或者去看简白的志愿。
但无法避免，从别人的口中得知。
知道之后，她其实偷偷搜过，那是全美最好的大学之一。
那时，佳夕第一次意识到，那隐隐横跨在他们之间是什么。
他们可能会分开，不是因为吵架，或者不喜欢了。可能就是因为不同的选择，就分开了。
........
这年的倒春寒来势汹汹，像是要反冬了。
就在这里的日子里，传来了消息。
一中团队和另一学校团队在比赛中，同样优异，最后的积分结果居然一样，为了决出最后的胜者，比赛大会决定加赛一场。能达到这一步，及时不拿冠军，也已经非常非常优异且振奋人心了。
周末，简白跟团队再次一起动身去BJ。
奶奶还是在疗养院修养，只要周末林佳夕就会去医院待上半天，爸爸妈妈这段时间都到外地出差，专门请了一个护工来照顾奶奶。
这天晚上，林佳夕在家刷题，遇到一题怎么也解不对答案，不知道是哪一步错了，心烦意乱，没来由的有些慌的。
她走到窗前，把冷风关在外面，眼皮突然就跳了起来。
“吱吱吱...吱吱吱...”手机突然震动，是护工刘阿姨。
怎么这个时候打来电话....
佳夕心里的心慌不安逐渐放大，她立刻接了起来。
“喂，刘阿姨，我奶奶...”
话还未说完，那头便传来刘阿姨焦急的声音。
“小夕！快来医院，你奶奶她脑血栓犯了，现在已经送进ICU抢救了！我给你爸妈打了电话他们说尽快赶回来.....”
‘啪’她手一抖电话掉在地方，耳朵也开始嗡嗡作响。
“小夕，还在听吗？！”刘阿姨在电话那头喊道。
“我马上就来！”她忍住浑身的颤抖，拿上钥匙冲出了家门。
“ICU在哪儿！”
她随便拦了个正要进病房送药的护士，着急地问。
“4楼左转尽头。”护士本不耐烦，但是看她神情，也没再多说什么。
林佳夕此时头脑一片空白，连电梯都忘了搭，直接爬楼梯跑上四楼。
刘阿姨正坐在手术室门口的座椅上等着。
佳夕跑过去着急的问：“刘阿姨，我奶奶怎么样了？”
“不知道，这才刚进去半小时。医生都还没出来过，我们现在这儿等着吧。不知道你爸妈几时能赶回来？”
佳夕心咚咚咚的跳，脑子一团乱，心里止不住的祈祷，千万没事，千万没事。
她看刘阿姨实在很疲惫了，就让刘阿姨先回去休息，这里她等着。
刘阿姨应了。
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这儿，心里没着落，像暴风雨中被吹打着的浮萍。她蜷在过道的座位上抱紧自己，太冷了。
“吱吱吱...吱吱吱...”电话响起来，林佳夕根本没心思听电话，看也没看屏幕直接接起来。
“喂。”她嘴唇还是不停的颤抖。
“宝宝，你怎么了。”只是一个音，简白也立刻听出了她的不对劲，“出什么事了？”
林佳夕没想到简白会在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
一个人拼命抑制的害怕和不安，心里所有的软弱，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全都涌了出来。
“简白...”林佳夕叫他，声音带了哭腔。
一听到她哭了，从来都镇定自若的简白，瞬间慌了神：“怎么了宝宝，跟我说。”
“我奶奶....犯病了，...现在在抢救...”
“...现在我一个人在这儿，我...真的好怕...”
“怎么办....我好怕....”
她语无伦次的说着，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滚。
“乖，你先别慌，别自己吓自己，我陪你说说话，好不好？”简白安抚道。
这时，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
林佳夕立刻跑过去，“医生，我..我奶奶，现在怎么样？”
“病人年龄太大，现在病情恶化情况不乐观，我们会尽量抢救，但是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
说完医生一脸严肃的离开了。
“啪！”林佳夕浑身失了力气，跪倒在地上。
简白也听到了医生的话，心里一紧。
“夕夕！”他叫她。
佳夕攒着最后一丝力气捡起手机，想和简白说话，手机却一下黑屏——没电了。她就像被拉进一个巨大的黑洞，周围的空气都压得她疼。
简白再打过去，却被提醒对方已关机，从未如此心慌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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