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三个人的约会

燃燃正在构思故事的结尾。tiger要求她既要让人们有释然的感觉，又要让故事保有继续发展的可能性。如果游戏发行得不好，多半就会被砍掉，如果游戏火了，再有续集应该和燃燃不会有任何关系了。

这时燃燃突然接到tiger打来的电话，对方火急火燎地说：“你现在马上到美术馆来。”

“我在画结局呢。”

“你已经画了几天了，不差这一会儿。”

燃燃到了美术馆，tiger和苏茉儿已经等在那儿了。tiger着休闲西装，看起来低调有内涵。苏茉儿穿着成套洋装，依旧珠光宝气，真是武装到了指尖。两人站在一起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

燃燃没有刻意换衣服，穿着白衬衣和牛仔裤，平跟皮鞋，全身没有一件首饰。她唯一用了点心思的就是把帆布包换成了链条包。

苏茉儿说：“作为漫画家，你应该喜欢看画展吧，希望能提供你一些灵感。”

“或许吧。我第一次看，也不知道会不会喜欢。”

三人一起看画展，燃燃心不在焉，不一会儿就溜去洗手间了。

燃燃正在洗手，苏茉儿站在她的旁边，突然阴阳怪气地嘲讽燃燃：“我想你没有什么艺术修为吧。我大学可是念的建筑设计。徐冉喜欢中式建筑都是受我的影响。”

燃燃瞥了一眼苏茉儿繁复的镶钻的美甲，心中不屑：一点都不符合中式审美。嘴上也不饶人：“买画无非是为了资产保值增值。可是你应该知道，所有的投资都是有风险的，你觉得存了六年的感情，现在再取出来就一定会给你回报吗？你未免也太乐观了。”说着转身离去。

燃燃一人闲逛了一会儿，准备离开美术馆。保安拦着她的去路，说是有位客人价值三十万的红宝石戒指失窃，需要搜身。人群逐渐聚集起来。

燃燃有些慌乱，她调整呼吸，提醒自己不要被吓到。她发现自己包的拉链被拉开一截，上面还卡了一颗小钻，和苏茉儿指甲上的有些相似。燃燃怀疑是苏茉儿要陷害她，让她出丑，她用目光快速搜索人群中苏茉儿的身影。苏茉儿果然在一旁看热闹，燃燃双眼锁定她的眼睛，说：“谁怀疑是我拿了他的戒指，就马上报警。现在这个包就是物证。我没有做美甲，拉链上却有美甲用的钻。我们去查查包上是否有某人的指纹，那就真相大白了。诬告他人犯盗窃罪，这也是刑事犯罪，可以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我现在就报警。”说着从裤兜里拿出手机按下“110”。

眼看电话就要拨出去了，苏茉儿立马怂了，马上对保安说：“我再找找吧，也可能是我记错了。”

保安和人群很快散开了。

tiger在一旁目睹了发生的一切，上前对燃燃说：“我送你回去。”

燃燃表面上镇定，心早就跳到了嗓子眼，她暂时放弃了思考，只能跟着tiger走。

回到旅舍，燃燃打开包，倒了个底掉，果然有苏茉儿说的那枚红宝石戒指。燃燃瞥了一眼，叹了口气，说：“拿去还给她吧。”

tiger拿起戒指转身离开了。

tiger找到了苏茉儿，把戒指给她：“你买得起这么贵的戒指，怎么没钱还给我？”

“我什么时候欠你钱了？”

tiger拿出一个账本扔在苏茉儿面前：“美国读书的几年，房租、水电费、电话费一切生活开销都是我付的。你换了专业，被取消奖学金，学费也是我借给你的。当时你很有骨气地说，赚了钱一定还给我。单从这个戒指来看，你应该算赚到钱了吧，还不打算还钱吗？”

“我这次回来就是想还你的，我会用我的下半辈子还你。”

“不用了。我们今天就好好算算你连本带利要还我多少钱。”

“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要被糟践成这样吗？”

“虽然我现在还不错，但是我过过穷日子，所以养成了记账的习惯。偶尔翻到账本，我会想，我该有多爱她啊，给她花了那么多钱。我现在明白了，我不想反响合理化这件事。我宁愿承认我们从来都没有相爱过。”

苏茉儿泣不成声，眼妆都哭花了：“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一直努力成为能和你比肩的人回到你身边。为什么是这样？”

“还有一件事，你明天就去跟你的雇主请辞。我不愿意让燃燃看到你给她添堵。”

tiger摔门而出，独留苏茉儿不停抽泣。她明白，闹剧已经落幕了，他俩终于彻底分手了。

tiger去旅舍找燃燃，没有找到，又去了公司。

燃燃还在公司改稿，tiger坐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她。百无聊赖，也拿出本子和笔画了一幅燃燃的素描。天色渐晚，tiger打起了瞌睡。

结束了工作，燃燃收拾好桌面准备离开，看到tiger画的素描，她有些吃惊：画得这么好！

tiger醒了，燃燃不想理会，只是嗯了一声。

燃燃锁好门，和tiger一起走进了电梯。燃燃按了一层，tiger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给燃燃：“送给你的。”

燃燃实在没办法拒绝好看的东西，于是接过来直接放进了包里，说了句谢谢。

“是一副耳环。我看你有耳洞，怎么从来不戴耳环？”

“因为戴上后我就看不到它了。”

“那我下次送你手表、手链、戒指，这样你能看见，别人也能看见。”

“我喜欢首饰是因为他们好看，而不是因为我戴上它们后别人觉得我好看。”

“这个世界的不确定性太多了，人们总是喜欢通过占有一些东西来获得确定性。”

燃燃不置可否。

回旅舍的路上，tiger终于说出：“今天的事情对不起。”

“你终于肯道歉了。你是多喜欢看到女人们为你争风吃醋？”

“我不想道歉不是因为觉得我没错，是我真的不想你那样想我。”

“人天生就有一种能力，快速在人群中找到自己的同类。我们不是同一类人，我们之间不会有故事发生的。”

“你不是也为我心动了吗？为什么要拒绝这份心动？”

“巧克力味的粑粑和粑粑味的巧克力，必须吃一样，你选什么？”

“我选择饿死。”

“我选择粑粑味的巧克力。没有人吃过粑粑，说是粑粑味的，无非是为了形容它难吃。可是粑粑就是粑粑，哪怕它是巧克力味的，也是对人有害的。我不是不听劝的人，不会选择明知不适合自己的人和物。”

“人不能压抑自己的欲望。你活得太紧绷了，你知道吗？”

“对我来说，试错的成本太高了，我承受不了！你如果真的欣赏我，你可以不要毁了我的孤独吗？”

“你一定要等到无路可走才肯做出改变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永远不变。”燃燃知道，其实自己很容易被收买，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不喜欢钱的人，也很少有以赚钱为耻的人。可是如果钱也不能让她获得对不想要的东西说不的权力，她宁愿不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