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气息

在深寒之夜，我闻到了千里之外的气息，当我想起已然渐渐远去的青春，那种荒蛮得近似于雪月的气息，我依据你的气息，不会迷路，也不会流连其他的过夜之处。那气息来自一个古墓般的睡眠。我可以一千次穿越同一条河流，但不能从一股空气中突围而出。

人是一种非常神秘的生物体，每个人都带有奇异的气息。孤独的气息。遗忘的气息。下落不明的气息。失踪的气息。这是我迷恋的全部气息，隐藏在我的胸腔里。

气息还可能是一段记忆中不可磨灭的影像，在某一时刻以幻觉的形式显现；也会是一种声音的回响一个梦境的勾连，引起内心的共鸣……被捕捉到了。实际上，我们始终没有再坐下来喝一杯水。但我确实能感受到她的气息，在某一个突然的瞬间。有一天，我们终究会老去，会和一个人又一个人做深切的告别，熟悉的和不熟悉的。人是以告别的方式去生活。

事实上，我在三十年前已衰老了，我的执着近似一种苍白。这么多年，我一直是一个耽于梦境的人，荒废于白昼的人。在这里，我静静地感受那股永不消散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