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不称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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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日常

玄非倚着树干,轻哼:“我还以为你会护着那小姑娘。”

玄清挑眉看向他:“我像是这么是非不分的人么?”

“有点。”玄非点头,悠悠补充道:“不是是非不分,而是心慈手软。”

“那你就真的误会我了。”玄清轻笑:“心慈手软这几个字和我不搭边。”

他站在院子里,神色温和,笑意不达眼底:“所以人已经被押走了是吗?”

玄御点头。

“镇妖台……”玄清语气微顿:“我知道了。”

他转身离开,想直接去镇妖台找人,然而还没有走出几步就被人悄无声息的拽住,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精准的按上他肩背上刚受了刑的伤口,玄清回头,看着玄御苍白而又凝重的脸色,他微微蹙眉。

“我有个问题问问你。”

“什么问题?”

“你掌生死之力,是在这条路上走的最远的医修,所有法则中蕴含生之道意的人中,你是唯一一个达到归一境的……”

玄清不认为玄御会无缘无故的说一大堆废话夸他,打断了他源源不断还要继续说下去的话:“有什么问题大哥不妨直言。”

“主人到底恢复到什么程度了?”

玄清沉默。

……这也过于直白了!

“我感觉不到她如今的境界,可源自神魂本源的压迫、以及她方才的出手都在告诉我——”玄御看着他,轻声道:“主人比巅峰时,丝毫不差。”

玄清继续沉默。

“但我总感觉心有不安,主人有事瞒着我们。”

在他说话之前,玄御抬眸打断了他那些敷衍的说辞:“如果她真的如我感知中那般强大,我就不会感觉到任何异常。”

“你如果不方便开口,可以选择沉默。”

就好像那被折叠倒退的时间。

对全盛时期的帝王而言,这种事情易如反掌,根本不会被他察觉到不对。

玄清叹了口气,倒也没想瞒他,而是肯定了他的猜测:“事实上,主人远比你想象中的更虚弱。”

玄清不紧不慢的开口:“不仅仅是神魂和肉身的割裂,还有法则打碎重铸的痛苦,主人需要度过漫长的低谷期,在此期间,玄影卫但有一人生了反心,都能让她万劫不复。”

玄御蓦然抬眼,眸光锐利。

玄清语气云淡风轻:“如你所说,我掌生死之力,是无妄目前为止唯一一个可以逆转轮回之人,所以比你们看得更清楚。”

“所以……”

“想造反的话,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话音一落,在场的人都安静下来了。

一直默默地听他们说话的玄非不动声色的抬眼看着玄御,却见他眉头紧锁,冷声问道:“这事谁知道?”

“原本就我一个人,现在嘛……”

玄御冷着脸扭头就走,语气淡漠:“我知道了。”

玄非眉梢微挑:“放心,这里的人都信得过。”

“我不是这个意思。”玄清叹了口气:“我们理解的虚弱和主人的虚弱是两码事,你们最好别多事。”

但他这话说迟了,看着已经走远的人影,他和玄非对视一眼,有些无奈扶额:“我先去一趟镇妖台,你看着他点。”

玄非点头。

比起虚弱的沐潇,他其实有点想知道玄清会怎么处置那小鹤妖。

这么多年了,这还是玄清身边除了自家主人之外出现的第一个女性生物。

他家主人就算再怎么虚弱也能不废吹灰之力的轻松制住他们,比起操心这些,他更想瞧瞧玄清会怎么做。

好巧,君卿也好奇。

玄清的热闹可不多得,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知道那小鹤妖被沐潇下令押去镇妖台,他兴致勃勃的就跟着一起过去看。

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沐潇在书房中摊开一张纸,原本准备为某人作画的手微顿,然后顺手揉了揉他乌黑的的发丝,也就随他去了。

等到他走后,她继续垂眸看着桌上雪白的宣纸继续作画,只不过画上红衣的青年变成了梧桐树树冠上沉睡的婴孩。

是神魂碎片诞生了灵?

或者是……神魂碎片护佑了那一抹微弱的灵?

除了沐潇,天下再无第二人知晓此事。

少女站在窗前提笔作画,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房间,落在她白皙无暇的精致侧颜上,为她覆上了一层朦胧的暖光。

恼了她好几天的沐清裕踏进院子,看见这一幕脚步微顿,随即在院中一板一眼的开口:“少族长,洛邑已经戒严好几日,您是不是该出门见见人了。”

沐潇抬眸,从容的放下手中的笔,将手中的画像放在炭盆中烧掉,一边开口:“你去见不是一样的么?”

沐清裕要被她气死了。

家里矜贵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少族长突然成了个妹妹不说,还想撂挑子不干了。

要不是这是妹妹,沐大公子都想直接动手。

罪魁祸首和眼前的这个人,他多少要揍一个。

但眼前这人是妹妹。

那还是找罪魁祸首算账吧。

但罪魁祸首现在显然并不在这里。

目光扫了一圈,没看见那红衣妖孽般的身影,沐大公子继续一板一眼的开口:“少主,要不您先见见太子?”

沐潇抬眼:“可以。”

她确实该出门瞧瞧了。

“那我现在就去安排。”

沐潇走出房门,神色平淡:“不用特意安排,我就是去看一眼。”

一般来说,沐少族长很少对人或者事生出好奇心,但或许是那只小鹤妖无意中触动了她心中那一丝柔软,她突然就想去见见这位尊贵的太子殿下。

只是一时心血来潮突然想去看看。

——看看他到底有没有一丝悔意。

大概率是没有的。

成王败寇。

在皇帝下旨召淮南王入京城的那一刻开始,或者说,从皇帝开始沉迷炼丹罔顾人命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他们今日的下场。

但将相不辱。

即便是已经撕破了脸将野心摆到了明面上,暂时占据着优势的淮南王也没敢堂而皇之的将人送入大狱,而是将人囚禁在东宫。

东宫的下人宫变的时候死了一批,后来又被巫彭献祭了一批,现在还活着的人寥寥无几。

白衣的少女再一次踏入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