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爱与痛的边缘

——说说珠海人的窗口情结

王菲这样唱道：情像雨点似断难断/愈是去想更是凌乱/我有我的尊严/无奈我心要辨难辨/该怎么决定挑选/永远在爱与痛的边缘……

这歌简直就是给珠海人定做的，不信你随便问一个在珠海住了5年以上的人对珠海的感觉，“在爱与痛的边缘徘徊”几乎成了大家不约而同的心境。

珠海人对珠海就像对自己的孩子，每个珠海人说起珠海都一把鼻涕一把泪，想痛说一段“革命家史”，每个人骂起珠海也都会毫不客气，但如果外人要骂珠海，珠海人不答应，不仅不答应，还会跟别人争得脸红耳赤脖子粗，然后如数家珍地显摆珠海的“宝”，说得最多的，除了碧海蓝天绿树红花外，大概就是“改革开放的窗口”了。

微观上讲，这窗口指的是拱北和情侣路。珠海人能骄傲的东西不太多，拱北和情侣路的确是珠海的门面和客厅，是这个城市现代化、国际化、花园化的重点地区。老话说底气不足的人特别爱面子，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捉襟见肘，内衣破了没关系，脸蛋的妆是要画的；后院破烂也忍着，门庭是要阔气的。这种心态往积极了说是勒紧裤腰带干革命，往消极了说是就是虚荣心。

但珠海人其实是大气的，不小肚鸡肠的，他们更愿意在宏观领域给自己一点心理安慰。我们常把珠海叫“窗口”，实际指的是“南风窗”。粤人开阜早，尚海外之风，中国改革开放的风就是从这里吹起的。当年特区试验田就是打开窗户吹进南风的那个“窗”。邓小平画的那个圈包含了4个“窗”，但这4个特区中，厦门和汕头有点远，珠海也不想比，老大铁定了是深圳，什么鳌头都让它占了，珠海总想比肩一下：你靠香港，有罗湖，那我靠澳门，有拱北，你是示范，我凭什么不是！做老二的心态总是不尴不尬，因为有老大在那儿比着，永远得拿老大的标准要求自己，即使能力有限，但术业的确有专攻。

珠海当年为了摆脱老二的尴尬，干过一些“天下先”的事儿，如赛车、电影节、航展、重奖科技人员等，可至今除了唯一一项“航展”步履艰辛地存活了下来，其他的都夭折了。珠海人对此是很不甘心的，但不甘也无奈。因为在珠海，你总有一种铆足了劲儿挥起拳头，却一拳砸在棉花里的感觉——因为机会少，因为经济总量小……

珠海人大都是外来移民，可以说，来珠海的人都是因为爱，留下来没走的人却各有各的心酸。谁不是因为想在这里闯出一片新天地来呢？但是值得思考的是，在珠海待久了，似乎就不再有干劲了，慢慢大家就变成同一种人——珠海人——慵懒，不再有激情和梦想，牢骚满腹，却又不思改变和创新……

但我们其实还是有不甘心的火苗的，否则为什么老把“窗口”挂在嘴边？为什么又找到了一个可以自我安慰、支撑自尊、却不被周边以为然的“珠西核心”说呢？

珠海30多岁了，而立已过，在爱与痛的边缘，应该清醒地选择一条适合自己的路了——这才叫成熟和理智。